伐蝉

摸鱼片段，练练笔，没头没尾。依旧走原著背景，神奇生物楚子航之二：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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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过浦岛太郎的故事么？”恺撒低声说。

“浦岛太郎？”路明非满头雾水，不是因为不知道这个典故，而是因为不明白恺撒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起，“那不是个渔夫么。”

“对。这个渔夫前往海底龙宫，在美丽的海底世界与龙王的女儿待了几天，回到人间却发现早就过了几百年的时间。”

“这么说我们中国也有类似的传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什么的，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还在天上开party呢，地上三圣母的儿子都会砍树了。”

恺撒无奈：“你没搞懂我的重点。”

“我的确不知道老大你的重点。”路明非说，“浦岛太郎进龙宫是因为救了一只乌龟，然而我们连乌龟壳都没看见一个。”他环视四周，“况且，与其说这里是龙宫，还不如说是坟场……”正说话间一道黑影从他和恺撒身边飘了过去。

柔软的丝状物抚过路明非的脖颈。他愣了一秒，随后寒毛一炸，重心随之乱了，向后倾倒下去。

“别动！”恺撒低声怒喝。在海水中保持平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抓住路明非的手腕，两个人像两头溺水的鸭子，上下左右地摆动，好一会儿才静止下来。

水波向无限远处扩散，海平面五百米以下幽暗寂静。广阔的空间呈现出一种灰败且神秘的深蓝色，沙地里嵌着无数被腐蚀过的刀剑和骨骼，既有属于抹香鲸的，也有属于……人类的。

“生死关头和好兄弟手牵手，小弟可不觉得浪漫啊老大……”路明非十分紧张，烂话脱口而出。“话说你刚才有没有感觉到……”

“用不着感觉了。”

“嗯？”

“看你对面。”恺撒试图故作轻松。

路明非听话地看过去。

不远处，大概十米开外，一双金灿灿的眼睛从千疮百孔的巨石后面冒出头来，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我操……”路明非毫无心理准备，险些一个趔趄栽到沙地里去。

这次恺撒没有管他。

他调节氧气瓶的供养速度，同时按下头盔上的紧急求救按钮。那头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大家伙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冲上来把他们这两只过于调皮的小鸭子撕碎，黄金瞳漠然且冰冷，犹如在打量两具毫无生气的沉尸。

“‘龙宫’存不存在不知道，但看来‘龙王的女儿’的确是存在的啊。”恺撒轻声感慨。

‘龙王的女儿’在他对面，黄金瞳向左斜歪斜一点，大约是歪了歪头，也许是在惊讶这具‘尸体’居然还会说话。

路明非呈后空翻状转了一圈，第二次头朝上的时候他扯住恺撒的胳膊：“老老老、老大……”

恺撒甩开他：“你先走。”

“什么……”路明非的大脑才刚接上，又短路了。

“探测区内发现不明龙类或龙类亚种。”恺撒一直按着那个红色的按钮。不知道海面上的舰艇能不能收到通讯电流，耳机里传来杂乱无章的噪音。恺撒尽量把话说得简单粗暴一点，“请求支援。由‘S级’先行返回报告情况。”

正前方传来低吼的声音。那个大怪物听见恺撒在说话——也许是听懂了，于是发出威胁，或者说是警告。

恺撒无视这些，向那里缓缓游去，左手摸上潜水服后背隐藏袋里折刀的刀身。

“老大你在开玩笑么？”路明非急了，“安全索在那边，我们……”

“总得有个人拖延时间。”然而恺撒头也不回，“不是我就是你。你来的话等于让我也在这里陪葬。”

“……”

虽然说的有些过分，但是路明非发现自己没法反驳这话。

与此同时低声的警告逐渐沉寂下去。那头‘龙王的女儿’不知道是被惹怒了，还是对这两具吵吵闹闹的尸体释然了，巨大的黑影漂浮起来，遮蔽住他们上方的水域。

他和恺撒沿着相反的方向前行，恺撒不得不转身看他。随着距离的拉远，那条纤长的身躯也逐渐舒展开来。它经过路明非的头顶，路明非没敢动，只是下意识拿探灯照射过去。等到灯光落在那玩意儿身上的时候，他们几乎要惊呆了。

“它”游动得十分缓慢——这得以让路明非和恺撒看清楚那张脸。和想象中不同，既没有青面獠牙也不是一团畸形变异的肉瘤。这个生长在海底坟场里的‘龙王之女’居然拥有一张正常的人类面孔，黑色长发如墨汁一般漂浮在海水中，惊鸿一瞥间，那张脸孔甚至称得上是‘美丽’。

恺撒屏住呼吸。

随后他们都看到那条巨大的——目测约两米的蛇形长尾，恰好接续在人类躯干上下半身相交的骨盆处，接口呈现一个倒三角型。那条相较于其他鱼类而言更加巨大也更加有力的尾鳍微微摆动着，鳞片周围还覆盖着一层半透明的流絮状薄膜，使得尾鳍的形状变得像一朵不规则的冷色调的花。

光线折射进来，鱼尾表面泛起神秘的蓝色和银色荧光，时而呈流线型，时而是一块斑，随着光强的差异变幻莫测。

糟了……！

恺撒突然反应过来。

他们都看得太入迷了，以至于犯了一个最低级的错误，对面这个看似美丽的生物实际上是这片海域最强大的捕食者。装备部的推测没有错，上百年来的确有一个巨大且凶狠的怪物潜伏在看似平静的海面之下，葬身在他手下的生物几乎可以以万计！

可是他反应得太迟了。

人鱼骤然加快了速度，蛇尾一摆，瞬间在水中掀起了一场小型龙卷。海底漩涡张力巨大，恺撒勉强抱住那块巨石才能不被掀走。

白沙弥漫，人类的视线被遮挡住，氧气瓶显示供氧不足。恺撒一手抽出了折刀，下一秒，与一双亮金色的瞳仁突兀地对上视线。

……恺撒的心跳接近静止。

毫无征兆地，他这才发现人鱼的眼内并非是完全的竖瞳。中心那道黑色的竖线向左右两侧扩展开一个弧度，有些像是猫的瞳孔，倒没有最初那么可怕了。

恺撒看清楚了，那的确是一张人类的脸，即便是在东方人中也是少有的清秀和帅气。长发额外给这张脸增添了一丝阴柔的气息，然而这丝柔和的气息终究还是敌不过那双黄金瞳里的冰冷与威严，一瞬间便被压制下去。

他在等什么？

恺撒心里突兀地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鬼使神差，他伸手抚摸那张年轻的面孔。隔着一层薄薄的潜水衣，这个怪物居然没有躲避。他安静地注视着恺撒，任由恺撒将手掌放在自己的脸颊之上；恺撒也专注地回望着他，一瞬间仿佛故人相会。

随后人鱼从自己黄金浇筑的眼底，缓慢地淌出一滴透明的水珠来。脸上却依旧漠无表情的，皮肤里透着苍白的色泽。·

END

谢谢大家喜欢！但是这篇打了END（？）所以真滴暂时不会有后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