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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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一→引狼入室（1） （2） （3） （4·终）

雷点预警：ABO 标记 怀孕 生子 R18

还有两到三章完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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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外车水马龙连成一片。过了最金碧辉煌的时段，此刻看上去就像一盏盏飘摇的浮灯，仿佛有绵长的呼吸伴随着光影闪烁起伏。整座城市正在陷入沉睡。

楚子航看起来也有那么点想睡觉的样子，毕竟如果不是必要时间他的作息一向非常规律。但即便如此他仍旧坚持撑着眼皮和本能打架。他在想明天要怎么和父母解释今晚的事情——这些在正常人眼中完全称得上是荒诞滑稽的怪事；还要问问路明非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按道理在圣佩德罗湾会有学校安排的直升机或者运货船只来接应他们，然而到现在为止完全没有收到消息，诺玛也显示他没有本次任务的查询权限……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你是不是又在操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恺撒边看温度计边说。他横过一只胳膊搭在楚子航肩膀上，“路明非么？没事的，他这个人有时候也是挺强的，我们在日本都已经见识过了……36.1℃，是不是没夹紧，要不你再量一次？”

“我挺好的。”楚子航想了想，后脑稍微往他那边仰了一寸说。比起刚才一楼大厅里鱼龙混杂的各种气味，恺撒的信息素算是他最不讨厌的一种。酒香入鼻醇厚略带辛辣，像现在这样淡淡地包裹住你的时候甚至称得上是比较喜欢了，但却又总因为某些时候的压迫感而难免心怀芥蒂。

恺撒探了探他的额头，是比自己的体温要低一些，于是姑且算是放下心来，把温度计收回宝蓝色的袖珍小盒子里：“那明天早上再说。”

“……”其实楚子航觉得用不着，恺撒似乎有些过度操心了，但还是鬼使神差地“嗯”了一声。

“不过‘乱七八糟’不是这么用的。”他补充道。

恺撒一哂：“那怎么用？你告诉我？或者告诉我你在想什么。路明非他们有没有平安到达港口？还是怎么跟你父母解释？”

“都有。”楚子航很明显心不在焉。他穿着浴袍半靠在恺撒肩膀上，觉得实在是有些累，上下眼皮之间仿佛吊着一根弹簧，正不规则地摇来晃去……从某个视角看过去他白花花的胸膛至少有一半都袒露在恺撒眼皮底下，线条分明而且肌理紧实，锁骨上甚至还勾着一滴水珠，半落不落地悬在上方，仿佛能够倒映出他苍白的嘴唇和微微发红的腺体，此刻正皱着眉头思索，“绝对有什么信息缺失了，路明非他们得不到完整的代码……”

“你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么？我是说你刚才用了言灵。”恺撒打断他并且指出。他很快地往斜下方扫了一眼，然后又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恢复了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表情严肃到像刚屠完一头龙……不，比那还要正经一些，但其实内心已经快要着火了，口干舌燥，“明天还是叫医生来看看。”

“不用了，没有大事。”楚子航起身与他拉开一点距离，手肘撑着大腿按压太阳穴，果不其然清醒了一些，但看起来仍旧十分忧心忡忡。

恺撒实在不明白他哪来的这么多闲心去操。在大学二年级的听证会上夸他乐于助人纯属形势所迫。看来路明非说楚子航八婆真的没错，这一性格特质并不是被他们在日本的窘境给逼出来的。

“我记得你上次也说没有大事。”恺撒是指他几天前急诊住院的前科，一边往那边瞥了一眼，约莫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

楚子航果然不接话了。

“那就这么决定了，我让医生明天早上过来。”

“……”楚子航顿了顿，“其实不用这么着急。”

“他们每天在加图索家闲得都快要长毛了，跑动跑动就当活动生锈的腿脚。”恺撒挑眉，“你该不会连他们的睡眠质量都要关心？”

“……”

楚子航想说点什么。但是发现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还是默默地闭嘴了。

一时无言。

周围的空气仿佛在逐渐变冷。楚子航起身四处检查了一下窗门，发现都锁好了，恺撒也站起来跟在他身后动了几步：“其实我觉得你没必要介意今天晚上的事情。毕竟变故在计划之外，人生中总有一些意外是没办法预料的……况且你父母也都没事。”

“比如说现在还躺在密封舱里的那个胚胎么？”楚子航转头看他。

他瞳孔里散着些零零碎碎的光，金子一般，像一座孤岛，凉凉的，穿透皮肤和骨骼，浮现在恺撒心底。

“恺撒，一切变故都不可能毫无缘由就发生的，其中必然存在某种联系。就像你和我的关系，或者今天晚上那个开枪的混血种。”

楚子航插上吹风机的插头说，拨开中档试了试温，“在他闯进酒店之前路明非至少给我打了十一个电话。也就是说，我完全可以在我们借口去洗手间的期间出去解决掉他……只要看到的话。但实际上并没有，我之前甚至明明白白地告诉路明非和他的通信始终会保持畅通。那颗子弹只差几厘米就会射穿我妈妈的小腿骨，所以一切都是由于我的失误引起的，根本算不上是意外。”

提起这些事，他的声线略微低沉下去，然而表情依旧平静。恺撒看着他拿手拨了拨半干的黑发，随后打开吹风机的开关，一边吹头发一边拿起手机联络诺玛，指尖在暖黄的灯光下依旧泛着莹白的光泽……他伸手夹走楚子航的手机。

楚子航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我有权限，可以帮你登入。”恺撒拉他坐下，果然一心二用地摆弄起他的手机，“即使就像你说的，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会导致某些意外的发生，但也不见得都是坏事。就拿我们的那个来说，说实话一开始我并不是很欢迎它，而且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但现在却未必。我甚至有点感谢它的到来，如果不是它我们根本不可能这么快走到一起。”

“……”

楚子航关掉吹风机，沉默下去听他讲。

“我觉得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以此类推，今晚的事情也未必有多坏。还记得在高天原的时候吗？在我们都神经紧绷随时可能跳起来杀人的时刻路明非依旧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或许校长有些话说得不错，我们的确能从路明非身上学到一些东西……所以我建议现在立刻上床休息，要知道你父母最多怀疑你是不是误入黑社会，不会有比这更糟糕的了。”

“……他们还可能怀疑你和你父亲就是黑社会的。”楚子航随口吐槽。

“事实啊。就在两个世纪以前加图索家的老妖怪们还举着猎枪在舞会上手拉手跳探戈。”恺撒倒是表现得很坦然，“还有我把我手机密码换成你的生日了……”

楚子航重新扳回开关，优雅的男中音很快就被鼓风机的噪声搅碎成一团乱麻，吵得恺撒耳廓发疼。

他打了声招呼，打算去楼下对楚子航的父母稍作慰问，顺便再开一间房自己住下。却在十分钟后又重新敲回楚子航的房门。

“酒店经理说热水停供了……所以你刚才是怎么洗的澡？”他抿着唇，横插一条腿进来，不让楚子航把门关上，目光中饱含着审视的意味。

而楚子航才刚把多取出来的一套睡衣放回衣柜里去。

“……凉水。”他沉默了一会儿道，“只有最后一分钟，是洗到一半突然……”

“只有？”

像是听到什么难以理解的话，恺撒几乎是不可思议地挽起了眉。

第二天早上，楚子航果然烧到41度7。

“高烧！皮下组织破裂！胃出血！”普林斯特教授每说一句话都要狠狠地震一下桌子，手下垫着楚子航的病情诊断书，“还有轻微的急性肝脏衰竭！他是不是用过言灵？就是昨天，对不对？我就说不能让他出这个校园！或者应该让副校长直接把他的言灵冻结掉……”

“对对对，您说的都对……”路明非听得心惊胆战，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气焰十分低落。他一边附和着这位年迈的老教授一边不忘给他递一杯茶润润嗓子，同时在心里叫苦不迭狂call老大。

【老大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他把手藏在桌子底下偷偷给恺撒发短信，以表明自己的痛苦已经到了不堪忍受的地步。为了进一步证明这句话的可信度还特地在后面加上了一连串的感叹号。他心想这都是些什么破事，一下午睡醒就来听说师兄再一次进了急诊室不说，火急火燎头没梳衣服没换跑过来探视居然还被恺撒像壮丁一样扔进了主任办公室里听这个年近一百的老教授唠唠叨叨快二十分钟。路明非最怕这个了，高中的时候他班主任看着他满脸丧气简直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每次模考成绩出来后都要这么边骂边唠叨上十几分钟。上了大学倒是基本上没人会这么骂自己了，但是每次他一挂科古德里安教授都要念叨他至少半个小时，说明非你可是我们混血中的希望之光啊巴拉巴拉巴拉，不比被骂轻松多少……

“……话说你是谁？”老教授推了推眼镜问，“恺撒·加图索呢？”

“我是楚师兄的师弟，亲的，姓路。”路明非立刻道，一边十分热情地和头发花白的老人握了握手，心想谢天谢地您总算是想起来真正该挨骂的对象是谁了，险些热泪盈眶，“我老大……我是说恺撒，好像出去接电话了，大概是有什么急事……”

“有什么急事能比自己的Omega更重要？”医生横眉冷对，“我都告诉过他楚子航自己管自己不顶用所以千万要看住他，他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路明非想说医生我又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且您现在这个样子其实特别像我们国家一位伟大的文人，横眉冷对千夫指不为五斗米折腰啥的，带领人民群众走向希望的彼岸……他把槽憋回肚子里去，继续笑脸相迎：“对对对，就是耳旁风，耳旁风……”

他正说着，话题的主人公就推门而入，姗姗来迟。

路明非激动得差点蹦起来：“老大……”

他还穿着去洛杉矶的那套西装，看起来居然难得有些灰头土脸的，大概是没时间换。医生见他进来表情更严肃了几分……路明非识相地让开一条路，开始往门外溜。

“不好意思。”恺撒对他们颔了颔首。

“怎么回事啊老大？”擦肩而过的瞬间路明非拽住他的袖子低声问，“刚才……”

“楚子航的妈妈打电话给我。”恺撒没有多说，只是揉了揉揉眉心，“可能还要一会儿……你先去看他，醒了告诉我。”

路明非觉得他的表情像是马上要爆粗口了，比上次想炸东京塔还要严重一点，既生气又无奈的样子。

TBC

先不修了，好困啊，希望不要被屏蔽……